無眠夜。

我回來了。


這次在日生看了兩場翅膀的表演，二十五、二十六各一場。我想這次日生演出的內容大家已經在網路上各家REPO中看了N次，以我的日語能力來說，也沒辦法寫出什麼驚人的新發現，只有三件事。

電波城裡總長剛表示完擔心一月一日沒人看(總長，你這是名副其實的想太多)的第二天，翅膀在舞台上下指著其實隔不到幾百公尺帝國劇場的方向，MC中隔沒幾分鐘就跳針也似地重覆提醒大家:「那裡一月有表演喔!」「一月一日那裡有表演!」「相方一月在那裡……」

「厚啦!灣災啊啦!」

不知道在場會有多少觀眾心裡的OS跟我一樣，我今年已經出國出到一個有點天理不容的地步，現在除非下課說男二是翅膀，不然明年初我是一定得節制一點，我相信總長不缺我應該也可以讓大家搶票搶破頭啦!

很有愛。


然後是第二天看那場借手帕時，翅膀挑了上面印著TT名字的藍白色週邊長毛巾。

擦之前翅膀仔細端詳著，發現毛巾全新，很體貼地問觀眾:「真的可以嗎?」

「請用力的擦。」

「好，那我就全力地擦囉!」

大概是這樣的對話。毛巾很長，翅膀先移到寫著總長名字的那一端，很認真地看著名字，然後突然笑容燦爛地，炫耀什麼也似地秀給大家看。

接著把臉用力地埋進總長的名字裡，吸汗吸了很久。

抬起頭來翅膀又看了名字一下下，找到毛巾另一端寫著自己名字的地方，然後也把毛巾貼在臉上。

這次沒那麼久，翅膀「滿足」(?)後，就把毛巾還給觀眾:「我很努力地擦囉!」


先不提比起去年，翅膀在跟觀眾的互動上進步了多少，光是今年松竹和日生比較起來，翅膀的一舉一動都比以前更加了解觀眾，更能帶動現場氣氛，我想他努力的地方，其實不只是用毛巾認真地擦好自己的臉蛋。


最後讓我很震撼的是EDGE。

只間隔了兩個月，這場表演有不少細節進行了細心的更動，EDGE也是，翅膀開始打鼓前的低吼，現在聽起來就像是掏空身體喊出來的聲音，那是一種很有重量感，有點誓死如歸地朝敵人揮刀衝去的味道的吼聲。

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許會浪漫地寫出什麼「靈魂的呼喊」之類的語句，然而這次，我覺得翅膀的聲音並不是喊，而是吼。

就像要衝破什麼桎梏般地狂吼。

沒有句子，聽起來卻像在大吼著:「放開我!」，於是觀眾從那一刻開始被震攝住了。

我很難得地砸錢把位子標在前面，因為松竹衝過了，還看不少場，所以我想這次可以不用跑那麼多，就把看多場的錢集中起來，換個好點的位子。雖然是第五排，不過要說貴，還是低於一般行情，標到的是最靠左側，左手邊就是走道的位置。

拜位置之賜，有不少機會可以看到後台出現的小小狀況，因為斜到我能清楚看見舞台右側STAND BY的一舉一動。

雖然目前為止每回世界翼公演，我都至少看了一場以上。以往EDGE的表演間，擋住翅膀下半身的鼓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從來都沒看到過。還記得今年八月看的那幾場松竹座演出，每場翅膀都在曲子打完後彎下身去處理腳邊的重西，其中一場中間就抓著空檔很巧妙地蹲下去一次，接著曲子結束後蹲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是不是被什麼器材絆住之類的，十分好奇。

後來有看過KIT REPO的人，可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拜讀後雖然心裡已經有底，但看到跟知道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這次不僅斜到沒有任何東西擋住我，一般舞台上的表演我根本不能一直用望遠鏡盯，因為太近，人物看起來很大反而不方便，只有EDGE時舞台上升離得比較遠一點點，翼也一直待在高高的檯子上不會跑來跑去，我可以用望遠鏡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翅膀的表情，甚至是流到眼睛旁邊讓他猛眨眼的汗水都看得清清楚楚，真是感謝馬奇那比我們都還資深的翼放望遠鏡……。EDGE的表演間，高檯上除了翅膀外，還蹲著一個黑子(舞台上常常穿全黑衣服，負責移動道具場景、做效果，盡量不讓觀眾看到的助手)在後面，他躲得巧妙，我之前雖然有懷疑過有人爬上去幫忙翅膀找東西，卻沒想到他原來一直就在那裡，而且離大鑼很近，讓人有點擔心他的聽力會不會受影響。

話說EDGE那精彩而動人心魄的鼓聲方歇，接著一如往常出現銜接EDGE及翅膀一邊打鼓一邊讓舞台降下來回到地面向大家掬躬致意，EDGE的背景音樂。那時翅膀一如往常地蹲下來，然而我從側面看，一開始他是打算蹲下來的，但最後卻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翅膀伸出手來接過黑子遞來的氧氣罐，那隻手是顫抖的。

他深深地吸了好幾口，靠著鼓緊緊閉著眼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那側臉看起來非常痛苦。沒過多久翅膀看來想起身站好，他把罐子還給黑子，用手撐著要站起來，卻腿一軟又跌坐回去，那個黑子慌忙地又把氧氣罐給他，翅膀拿過來，這次吸得有點急。

我哭了一整場，那時卻忘了流淚，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大概怕拖得太久，翅膀抓著一面鼓的邊緣站起來，那時他還在微微顫抖。終於他站好，可是就像不少REPO說的，他站起身之後趴在鼓上，好一會兒不能動，我想是暈眩吧?他趴下去前的表情很難過。

然而當他再度抬起頭來，卻是一張充滿自信的笑臉。

翼很認真地開始擊鼓，佈景回到地面，從他趴在鼓上然後抬起頭那段開始，才是我平常坐靠中間位置看到的景象。

EDGE這首歌演奏起來光用聽的就知道十分費力，就因為這首歌，去年我衝完松竹後，忍不住還是跟阿釵釵他們衝往日生，然後今年又這樣跑去松竹。翅膀在擊鼓時，有種義無反顧的氣慨，每一下都用上全身力氣，腰部自然彎曲的動作，每一條肌肉都像隻警覺的黑豹般用盡力氣卻又優雅地緊繃著，充滿力量的美感，又有些發洩和突破的況味。鼓聲隆隆作響，讓整個場地的空氣為之震動，連地板都一下一下地跳著，彷彿搖撼著全場觀眾的心。那節拍明顯而暴力，強迫著我們不知不覺用相同的頻率去心跳，那是一種能夠傳達進生命裡的力量。

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東西有可能是拿生命來交換的。

也許我說得誇張了，氧氣罐誰沒吸過?真正的運動選手們不少人為了調整都會使用。

可是過量使用氧氣罐是不健康的，翅膀，那不該是你每場都要去用，然後用得不夠會站不起來的東西。

那是給人偶爾喘不過來用的。


日生的翅膀，比我在松竹看到的還瘦，松竹已經是不用舉手就能看到肋骨的排骨翅膀，現在連他那平原般曲線柔和的平坦胸口，都看得出一條條骨頭平行排列的痕跡。不過他的腹肌已經變得明顯，一雙手臂的肌肉雖然不夠多，已經練得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表情，我看到了一個很強悍的男人，站在那裡，扛起這個巨大的表演，剝奪在場每雙目光，每個氣息。

以往影像檔案中，那個有些怯生生的，答不出話來時就用燦爛笑容化解，總是那麼溫和而小心翼翼今井翼，那個不會搶鏡頭，一不小心會被眾人越擠越出鏡的今井翼，那個只有在瀧澤秀明身邊才會露出他有點調皮有點小邪惡的小聰明的今井翼，那個在二十四小時讀著自己寫給相方的信，才唸兩句話，就比該感動落淚的對方先哭個半死的今井翼。

那個愛哭的，膽小又有點迷糊脫線，總是讓人覺得可愛又容易為他擔心放不下的今井翼，現在看起來好堅強。

翼瘦削的臉抿著嘴時，我意外地看到很熟悉的神情。那是總長常有的，散發堅毅光芒的眼神，不知不覺地擴散到翼的臉上。

雖然現在看起來，總長的剛毅是來自從小到大環境培養出他的性格，而翅膀是很努力地讓自己能夠散發那種難以曲折的力量，我卻忍不住想到以前寫文時，嘗試著描寫對這兩個人之間關係的印象。


就像在賽跑一樣，誰也不願意輸而不停地在意著對方，向前衝刺，幾乎是爭先恐後了!


第一幕時，穿著銀色戲服衝進魔窟，扮演著善良勇者的翅膀一直讓我印象深刻，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只以為那身衣服設計得很有美感。

後來買現場出售的照片時我才發現，我好想要翅膀身穿那件服裝的背影圖片，雖然不是故意的話一般當然不可能賣只帶背的照片。

可是我好喜歡那樣的背影，就像是充滿了勇氣和力量，讓人心疼卻又忍不住想要依靠的背影。

以前我不會對他有這種感覺。

對那個一路要求自己要強悍要堅持，要守護家人要照顧朋友，甚至創造了一個時代的瀧澤秀明，居然說出希望他有時能依靠自己的話，其實今井翼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狂妄。

但他不是開玩笑的。

不知道十七日坐在GC列上看著同伴的瀧澤秀明是否有感覺到，和他一路奮鬥過來的那個男人，和他一起，也許不是那麼迅速，但很確實地成長了。這兩個人在某些方面的默契爛到沒話說，個性南轅北轍，連外貌都各擅勝場，就像太陽跟月亮，白天與黑夜。唯有在這種不要命的方面，卻像到讓人想一人給一拳的地步。



所以雖然我想看，如果有的話，我也真的會想盡辦法去衝，雖然現在看來真的是不會有了，但我也想拜託兩位就不要開聖誕控了。

今年這個看起來已經是半死了，明年一月一號，會有另一個三十號排演跨年，三十一號跨年，一號凌晨跟著同事們去例行參拜，然後上午準備一下中午開始操的座長出現。

來個聖誕控的話，十月快死蹺蹺的這個操完十一月又要開始開會討論加排演了，然後某人十一月不但要排聖誕控還要排舞台劇，接著十二月如果再來個MSSP，從聖誕節開始恐怕就等於沒有任何空檔一路操到底。

我想看，但拜託你們不要開。



好好休息吧，我們會乖乖等待你們手牽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