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梗。

老闆,梗一斤多少錢?

老闆:「有A家的、T家的、V家的,你要幾斤?對了,最近KK家有人生日,梗正肥著呢!要不要來一斤?」

KK家應該很多熱血廚子會買去做菜,我要TT梗。

老闆:「TT?沒有唷!負責種的安藤桑還在休耕唷!= =」


J禁同人,TT,與現實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沒有發生十八禁的事,內容清水文,但不保證無雷。我想這篇是我去上次去看送行者的後遺症吧= =






翼有點不安心,坐立難安的感覺,當他被規定得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

廳堂的構成是黑與白,還有一些原木的顏色,背景音樂是淒滄的哭泣和嘆息。

暑熱被隔絕在玻璃窗外,室內的冷氣溫度像冬天。蟬鳴不甘心被擋在外面,唧唧地漏了進來,有一搭沒一搭。

男人們女人們的臉,都像石膏像一般地沒有表情。

坐在椅子上,腳構不到地面,翼抬頭張望,卻又發現沒人這麼做,只好再度低下頭來。他玩弄著手指和西裝小外套的扣子,風吹來拈香的味道讓鼻子癢癢的,翼抽抽鼻子,小心不要發出聲響。在這之前為了不睡著,翼曾試著晃動懸空的腳,但很快就在別人發現前先意識到了與場合的格格不入,於是又安靜下來。

眼皮變重了,睡著也沒關係,因為是小孩子嘛。

雖然清楚自己擁有的特權,卻還是張大眼睛,貪看這沒看過的一幕。


聽說死很可怕。


到底有多可怕?翼不清楚,知道的人沒辦法告訴他,這點他已經大到足以了解。同班同學說,死掉的時候很痛苦也很恐怖,可是多痛苦多恐怖,果然沒人講得出來,他只記得同學說他爺爺去世時「大便跟尿全都跑出來了!好恐怖!」。

可是媽媽說,人死了不會有感覺,但我們要懷有尊重之心。

所以這次他也沒問,躺在前面的那位是不是也……,雖然他的好奇心噗通噗通跳著很想知道。

對翼來說,對方是只見過一面的遠親,事實上那一面是他不滿一歲時見的,嚴格說來只是單方面的因緣,當伯母牽著他的手問他要不要看看伯父時,他也只是楞楞地點點頭。

接近默默躺在那裡的身體時果然還是很緊張。下課時間躲在桌子下面聽高年級學長講鬼故事,這時屍體都會突然坐起來,把在場的人一個一個掐死,眼睛鼻孔流出黑黑的血,嘴裡嚷著大家聽不懂的叫聲。

後來怎樣翼不清楚,因為這時不是上課鈴響了就是硬要跟進來聽的女同學放聲大哭起來,但想必還是有人活著,不然這故事怎麼傳出來?

在那動也不動,人的身體旁邊,伯母正要掀開那塊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時,翼忍不住有種他真的會彈起來的錯覺,緊張地退後一步。

感覺到他的瑟縮,伯母的手輕輕地拍著翼的頭,軟軟的,但感覺得到骨節,是很溫柔的輕拂。

「別怕。」

翼點點頭,看著那塊布被掀開,裡面的人,就像睡著了一般。

真的是個陌生人。

翼不認識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然而他覺得自己該說些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翼小小聲地低語著。


「再見。」


一點也不可怕,不是嗎?

就是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之後翼很幸運,這一生中到目前為止,他似乎沒有面對過幾次死亡的場面,對他來說那個畫面的確哀傷悲痛,但更多更多的,是空白和安靜。

直到現在,聽見有人辭世,翼仍然想到那張陌生而蒼老的臉,安然地睡在哭泣聲中,動也不動。

上學時翼沒有跟同學爭過死其實不那麼可怕這件事,只是後來鬼故事突然不令人害怕了,學長們看他反應不激烈,也懶得再把他叫去嚇。

大概是因為這樣,這陣子聚少離多的相方拿這件事來開玩笑,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說沒有什麼大不了。

翼知道對瀧澤來說,死亡這件事情比自己的認知要嚴肅得多,有人說生命的價值在於人怎麼度過,瀧澤是很努力在生活的人,也許因為這樣他看待生命的終結也比較沈重。記得大河劇演出時,每當有角色喪命,瀧澤的眼神就讓人感到錐心剌痛,翼承認自己看了也隨之心酸流淚,只是那種傷痛感與其實說是來自於生命的終結,或許更大成份是源於體會到瀧澤的難過。

所以,這個晚上,在這個很難得見面的夜晚,翼很難得地沈睡中醒來,睜開眼睛。

「瀧澤,睡著了嗎?」

「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我可以醒來喔……」

閉著眼的男人嘴角弧度彎了起來,笑得很壞。

「……。」翼坐起來,斜睨了他一眼,躺回去:「晚安。」

「別這樣!」瀧澤悶笑出聲:「做惡夢,要我抱你?」

「你睡死好了。」

「不行,我得活著。」

翼用鼻息啍了一聲。

「沒辦法呀,不然你真的做惡夢了怎麼辦?」瀧澤輕嘆:「沒想到你還有力氣做夢,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我拜託你不用更努力了。」

「真的嗎?」瀧澤張開眼睛,側過頭看著正瞪著自己的相方,開心地問:「原來滿意度這麼高!」

「……。」

「喂……你不吐嘈我沒辦法繼續。」

「我故意的啊。」

翼看著天花板。

也許是不敢看瀧澤的表情吧?卻還是明知故犯地問了。

「瀧澤,如果我死掉了,你真的會抱著我的骨頭跳舞嗎?」

回應只有一片沈默。

睡著了吧?翼想起剛剛自己夢到兒時記憶的那一幕,當亡者入斂時,那突如其來的極度寧靜。

最大的哭聲在棺榔釘封的那一刻爆發出來,空盪盪的室內迴盪交響著哀號。

「……我想,應該不會。」瀧澤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一絲情緒。

「那,你會哭嗎?」

「這個問題有一點點沒良心。」瀧澤試著苦笑卻失敗了:「你覺得呢?為什麼會這樣問?」

「人死掉了,不管生前再怎麼痛苦,都不會再有感覺了。」

「可是,再也見不到了。」

翼覺得自己開啓了一個很差勁的話題,雖然對方無論他想如何都會奉陪。

「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再也不能知道對方想些什麼。」

瀧澤看著翼想問問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但翼知道他想反問自己,如果反過來可不可怕。

於是翼也說不出口了。

良久,久到翼甚至認為自己也將睡去,模糊中卻聽見瀧澤的聲音。

「翼,這世上每個人離開另一個人,最後幾乎都是背對著對方的,被留在原地的人看不到表情,所以無法感受到對方的心情。」瀧澤深吸了一口氣:「但絕對可以追上去,如果背對著我離開的話,只要我有勇氣,我都可以追。」

「但唯獨那種面對面的分離,那樣的距離真的太遙遠,即使在眼前,我也永遠追不上,你明白嗎?」


那一天,翼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記得最後的最後,他只說得出「再見」。

因為不會再見面了。

就像距離一下子遠遠地被拉開,只能停下腳步目送,輕聲道別。



翼想回答瀧澤,又覺得任何話在這一刻都顯得矯情。

於是黑夜裡月的微光下他什麼也無能為力,只能伸出手,輕輕地與瀧澤緊握。



end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leepybl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