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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到八點,在同事和主管驚訝的眼神注視下,我站起來。
「對不起,今天有點事。」我笑著說。
專案正在趕,事情一堆。
打好下班卡,發現忘了填加班單,如果回去填,大概又會被雜事海給溺死了吧?我走出大門,心想希望明天我不會忘了填。
一如以往的天空沒有星星,只早了兩個小時,路上的車子卻明顯地多了。公車上的位置沒有單人的,我找到最後一排,拿出日文課本,又放回包包裡。
今天,就今天一天。
我想有一個晚上不那麼拚命。
已經很久了,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努力,也不記得為什麼會陷入今天這種境地。
在公車的搖晃間我想著,其實自己從來就不值得同情。
我只要把門禁卡往老闆身上丟,帥氣地走出大門就可以了。
但我不行。
我辦不到。
很俗氣地,為了錢,為了生活。
和夢想,和愛情,和自我實現都無關。
提在手中的月餅有點重。出國十來天,辦公室的同事們早就把月餅拿回家嗑掉了,今天打開冰箱,只剩下我那盒孤零零地躺在冰箱裡,我興奮地打開來看,拿在手裡時,又一點也不想吃了。
下車前,把今天下午進修訓練時為了不要睡著而買的zero喝完。
雖然廣告一直說它味道就像一般可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汽泡消失得異常地快。
已經是半杯糖水了。
我把糖水喝掉,隱約覺得有些諷刺。
我想我是一瓶無糖可樂吧,空虛的甜味,不實際的刺激總是揮發得特別迅速。
去總統吧?
雖然這樣想,我阻止自己。
就今天一天,只要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就把今井翼留給瀧澤秀明,把瀧澤秀明留給今井翼吧!
同事給的口香糖嚼起來有點硬,但一邊咬,似乎高中時代那種自以為很酷的感覺又回來了。
走進服裝店,其實我很少逛街的,有人發現我都穿那幾家店的衣服,還以為我挑得很?唉……只不過它們開在我上下班必經之路上罷了。
之前預訂的襯衫到貨,一件灰色的直條紋,是我喜歡的款式。
另一件是薄薄的黑襯衫,坦白說,我看見那件襯衫時心想,如果翼是女孩子,他的品味應該會挑這件吧……就傻傻地訂下來了,雖然我還想不出來該怎麼配。
不過穿在身上時,突然覺得其實很好看哪……
開心。
因為今天沒時間吃飯,試完衣服都十點多了,我才想起來。
跑去摩斯吃了辣味熱狗堡,要了很多蕃茄醬擠得滿滿的,大口咬下去。
吃相應該很難看吧?
不過管他的。
吃完飯拿出手機,收了幾封朋友的簡訊,很開心。
我最好的朋友,也傳了簡訊來。
其實我們己經不常聯絡了,只是,每當別人問我最要好的朋友是誰,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回答她的名字。
記得學生時代,有陣子我喜歡她到了甚至有錯覺的地步,雖然事實證明我是個垂涎翅膀的恐怖歐巴桑啦……
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傳簡訊來,要我有空去找她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哭。
很高興,很想哭。
我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她。
但我知道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跟她說。
大概是因為長大了,反而不想讓她擔心了。
我好想她。
雖然現在大概也不可能像學生時代那樣無話不談了吧?
但這世上有一個人,她是認識我的,她可以接收到我的想念。
也有最近認識的朋友傳來的簡訊,也有其他同學傳來的簡訊。
還有人問我今天到底跟誰出去了?
我一個人回家,今天,很開心。
於是又一個二十六日過去了。
生日快樂,我祝福自己,在午夜十二點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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