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胃炎
等著去看醫生…

這個月請假好多~"~

就先把已經有的第二篇貼上吧!

坦白說要怎麼接這件事真讓我想破頭了。覺得02寫得不好接是最大的失誤^^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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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輕柔的,純白的光灑在那個人的身上。

  隔著大大的玻璃窗,瀧澤看了看窗邊的話筒,拿起,又放下。

  聽不到吧?說了又有什麼用?

  瀧澤的腰部以上,整面的玻璃窗,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安靜地躺在那裡。因為沒辦法呼吸,長長的氣管塞進嘴巴裡,每一次胸口起伏,翼就輕輕地憋了憋眉。

  就像他知道痛一樣,就像他已經醒過來。但那長長的睫毛為什麼紋風不動?那雙總是閃耀光芒的貓眼藏得這麼緊?

  是啊,只是反射動作而已。

  如果怕痛是本能,又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沒有答案,瀧澤覺得心口整個抽緊了,感覺就像下一秒全世界的空氣都要被抽乾一樣。

  頭上雪白的繃帶還染著鮮紅的血跡,各式各樣的管線接在翼手腕上。瀧澤想起每次見他老是想笑,怎麼你再如何練手臂就是這麼細?不是想打棒球的人嗎?

  「你管我這麼多?」然後不服輸地找他比腕力,比完了又往往裝著賭氣,過個十分鐘才變回平常那個翼。

  翼總是笑著反擊:「你真的很像老媽子耶!」

  我怎麼能不管你?臉上感覺到的明明只是是手心的溫度,瀧澤在心裡默默地對著相方問,你要我怎麼不管你?

  方才護士說了。

  「你不能進去。」

  瀧澤只能無言地等著護士離開,退後、退後,一直到有一面牆可以支撐。

  依靠著冰冷的牆壁瀧澤滑坐下來,那人的側臉消失了,被半堵牆完全地隔開,瀧澤把無人可匹敵的完美面容埋在手心裡。

  應該有一些事可以做吧?我應該還能做些什麼吧?讓事情變好一點,讓故事有個好的結局,讓一切不要有遺憾。讓我做點什麼事,讓我做些什麼…

  「瀧澤君…」

  那是很熟悉的聲音,瀧澤聽出來了,是光一。

  「前輩…」瀧澤抬起頭來,正好面對光一背光的身影。有些刺眼的光線下光一的面容是一片黑,瀧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雙烔烔有神的眼睛直視著自己。

  光一沈默了兩秒,就在瀧澤身邊靠著牆坐下來,剛背著光的背影顫抖著,瀧澤看見他站在窗前拿起話筒。

  「翼…」

  就只說了一個字,剛便哽咽地發不出任何音節了,拿著話筒的他一逕忍耐著,就怕讓翼聽見他在哭泣,忍了一陣,剛把話筒掛了,眼淚止不住地奔流出來。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說給自己聽的吧?剛輕輕地伏在那片玻璃窗上,說給自己聽,閉著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光一看著剛的背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瀧澤的肩膀,瀧澤有些意外地發現,光一的眼眶裡竟然也隱約含著淚。

  然後翼的親戚們陸續來了,走廊上開始充斥著哭泣聲,人們來來去去,有人忙著安慰翼的父母,有人對著話筒大哭,為了怕節外生枝,光一硬是把剛拉走,臨離去前他沒多說什麼,只拉著瀧澤的手臂示意他也跟著離去,瀧澤知道這不是留下來的時候,但就是沒辦法下定決心站起來。

  「謝謝。」瀧澤只能對光一搖搖頭。

  光一沈吟了半响,沒有勉強他,鬆開了手。




  過了不知道多久,將近凌晨吧?激動的人們終舊還是散去。

  有一點點不對勁。

  就像少了什麼似地,瀧澤站了起來。

  只剩下我們了。

  好像總是這樣,我們的身邊圍滿了人,然後曲終人散,最後只剩你跟我。

  只要一轉頭,你就站在那裡。


  隔著玻璃,瀧澤驚訝地發現自己流不出一滴眼淚。

  即使躺在那裡的人那樣的蒼白、即使下一秒瀧澤可能就要失去他。

  但是,為什麼?就是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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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感動嗎?」

  翼在瀧澤耳邊問著,螢幕上的故事,最後的英雄,在戰場上倒下了。

  「眼淚這種東西,是要在真正難過的時候掉下來的。」

  比起瀧澤,翼的淚腺似乎發達多了。

  「難過的時候,要趕快想辦法解決問題,哪有什麼時間哭?開心的時候更不用說了啊!既然是高興,笑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你這個人真沒感情。」

  雖然是指責,翼卻笑得有點無奈:「別太累了。」

  那陣子瀧澤總是忙著,對Jr們來說,這真是空前美好的時代,演唱會一場接一場地開,工作總多得像做不完。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瀧澤的工作是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多,提案是他、策劃也是他、就連出場順序也變成他的工作,似乎只要需要作決定的事,全都等著他點頭。瀧澤沒說什麼,頂著隊長的名字,什麼要求他都答應下來。

  如果一天有二十七…不,三十四個小時就好了。

  好幾次瀧澤都覺得自己超過了體力的極限,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在精神上鬆懈。因為他心裡清楚,一但心防出現了漏洞,整個人都會垮下來。

  現在已經不是他撐不撐得住的問題,而是根本不能沒有他了。

  某個早上,瀧澤剛拍完雜誌的照片,接受廣播訪問,然後直奔演唱會場。圓形的場地是他精心設計的點子,現在裡面排練正如火如茶地展開。

  「我真的搞不懂事務所在想什麼。」

  「現在事務所裡只要不是和瀧澤前輩感情好的人根本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就是嘛!你看,連涉谷前輩都被刪了曲目!現在除非去奉承瀧澤君,否則還不如換事務所算了!」
  
  瀧澤急急忙忙地來到後台,卻很尬尷地聽見這串抱怨,然而附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越來越多。

  忙得要死,結果呢?

  瀧澤只能諷刺地苦笑。




  就在此時…

  「那你們自己做吧?」

  這個聲音真的出乎瀧澤意料之外,這該不會是最討厭管閒事的那個人吧?

  「很簡單嘛,何必要拜託他呢?就自己安排吧?不是很簡單嗎?」

  「翼君你什麼都不明白,你跟他那麼好他當然全都照顧你…」

  「所以我說請你自己來安排,我沒有要吵架的意思,你可以試試看。」

  翼的聲音帶笑,完全不激動,瀧澤幾乎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幫自己說話了。

  「如果我說話像他一樣那麼多人聽,不用你說我也會自己安排!」

  「所以嘛。」翼仍是從容地笑著:「為什麼大家要聽瀧澤的話呢?難道從他十二歲一進來大家就全聽他的嗎?」

  「那是…那是因為事務所只捧他…」

  「嗯,這樣啊?那為什麼事務所只捧他呢?」

  「因為…」

  「因為他長得好看嗎?你也長得不錯啊?在這裡找得到難看的人嗎?」

  「……」

  「我不覺得我會因為有人長得好看就得聽他的,要我聽話得有別的理由,懂嗎?」

  這種話從翼的嘴裡說出來分外有說服力,曾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他和瀧澤的關係冷得快要結霜,那陣子翼幾乎等同被冷凍了,人們不禁要懷疑是不是他和瀧澤之間有什麼嫌隙。

  於是所有的討論就這樣強行中止了。

  誰都想穿和別人不一樣的衣服、誰都想擁有自己獨唱的歌曲,這就是演藝圈,這就是傑尼斯。瀧澤不只一次存疑,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成為公司的搖錢樹,也同時成為抵擋抱怨的籍口兼標靶?

  那天晚上還沒回去,瀧澤就開始覺得頭昏腦漲,就在音響負責人來和他協調舞台佈置和回溯的問題時,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來,瀧澤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摀著嘴跑到後台,推開洗手間的門還來不及關上,就對著洗手檯狂嘔起來。

  當他發現自己吐出來全是水時,才想起來今天忙得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我撐不下去了。

  壓力終於大到承受不住了嗎?瀧澤悲哀地想。

  我想休息,我什麼都不想管,我撐不住了!

  為什麼我不能只管自己就好?

  好累……

  「休息一下吧?」

  「怎麼可能?」

  雖然腦海裡想的事和傳來的聲音相符,瀧澤還是反射性地想反駁。

  「那先擦把臉,這樣不好看。」

  接過遞來的毛巾,這時瀧澤才發現來人是誰。

  「翼…」

  翼把瀧澤手上安排工作的拍紙板拿過來看了一下。

  「嗯,真恐怖,你都做這些事呀?」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自己也知道嗎?」

  「……」

  「這個我來做。」

  「什麼?」

  瀧澤接過拍紙板,翼在確認服裝和舞台背景佈置上打了圈。

  「可是…」

  翼的個性瀧澤再清楚不過了,他不喜歡處理一大堆纏不清的鎖事,雖然和眾人都處得不錯,卻不喜歡複雜的人際關係。

  然而翼卻沒有給他一點反問的機會。

  「去樂屋睡一下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出去忙了。



  「為什麼我要穿這件衣服?」

  「咦?你不喜歡我設計的衣服呀…」

  「不,不是的,翼前輩…」  

  瀧澤沒有問翼為什麼突然對自己伸出手,因為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翼一直都是在看著自己的,就像自己老是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好的時候,壞的時候。幼稚的時候,稱不上成熟的現在……

  「仔細想想我認識你這麼久了,居然沒看你哭過。想哭的話來我這裡如何?」

  那天回去休息前,在樂屋裡,開著玩笑的翼是這麼說的。

  「眼淚這種東西,是要在真正難過的時候掉下來的。」

  是這樣回答的吧?瀧澤記得。翼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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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不出來呢!翼…

  是因為不夠難過嗎?

  當你變成這樣的時候,我仍然是一點也不動容的嗎?

  會不會其實,我已經不記得怎麼去難過了?


  有沒有我可以做的事?有沒有?

  起來告訴我吧?

  經紀人來了。有訪問,他說。

  離去前瀧澤回頭看了那扇窗,一片光明下,那人沈睡著,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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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leepyblu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