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要結束了,這應該是收假前最後一篇。
J禁同人文,瀧翼、瀧昴。
與現實人物、團體、事件無關。粉紅有,無法接受者勿入。
不好瀧翼配對者慎入。
因為那夜下了雪
表演結束,該移動了。
瀧澤微笑著走進休息室,蹲下來輕輕地搖了搖翼的肩。
後者洗了個燙燙的熱水澡,已經換好衣服側躺在沙發上,抱著胸口,縮著一雙長腿,睡的時候,輕輕地皺了眉。
「起來,會感冒。」
只要讓翼一個人睡著,就是這種睡姿呢。
有棉被時就抱著棉被,有枕頭就抱枕頭,都沒有的時候,就這樣環著胸口睡了。
這樣不太舒服吧?有東西擋在胸口,很容易做惡夢。
可是從小到大,就是這樣。
如果有旁人在,翼會選擇擋住臉,因為怕光,也因為怕被看見。
偶像睡到嘴巴開開的睡相被看見就不好了,是這樣想的吧?
平時忘東忘西的傢伙,對一些小事情卻非常頑固,搞不懂在堅持什麼呢。
瀧澤輕輕地撫著那長出細碎鬍渣的臉蛋,輕笑。
長得好快,早上明明還光溜溜的,難怪他嫌麻煩。
俯身輕吻。
「起來了,翼,到車上睡吧?」
眼睛張開了,眼神有點呆滯,翼坐起來,盯著眼前男人稱得上美麗的容顏,楞了三秒。
「要走了?」
「嗯。」
「喔……」
翼依言起身,不過還是傻乎乎的,很明顯是沒有全醒,走到梳妝檯前拎起大包包,一轉頭,正好從旁邊的換氣窗望出去。
停在那裡。
察覺到翼的異樣,瀧澤走到他身邊:「怎麼了?翼?」
順著翼的目光望出去,黑灰色天空有稀疏的光亮飄落。
「下雪了呢,翼。」
瀧澤回頭看著翼,意外地在那閃亮的眼角捕捉到一絲悲哀。
「翼?」
「啊?」翼如夢初醒,慌亂地在臉上堆疊笑容:「太好了,是雪呢!」
「嗯。」以笑容回應,瀧澤在翼的面容上搜尋著,試圖找出那一瞬間錯調的蛛絲螞跡,卻是徒勞。
翼已經拉住了瀧澤的手:「走吧。」
翼的聲音聽起來興高采烈,瀧澤卻只覺得今天翼牽自己的手,拉得特別緊……。
--
翼站在停車場,和其他人一起等著遊覽車開過來,車子因為出入口被擋住,正在挪位置,瀧澤體貼地去提醒經紀人找人準備熱飲給所有工作人員。
抬起頭,空蕩蕩的停車場,白雪從夜空飄落,默默地消失在黑暗中,落下的雪色潔白如夢,一旦接觸到現實堅硬的地表,就會漸漸變成污泥了。
因為那天下了雪。
我看見了,瀧澤,我看見了。
我看見你放開他的手,我看見他掩著臉哭了。
我看見你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然後你也哭了。
好久,好久以前了,為什麼又做了這樣的夢呢?
那一天,我也哭了,我應該高興的,我贏了,雖然比賽沒開始過。
原來所謂的喜歡,是這麼傷人的事。
從此以後,你是不是討厭雪了呢?
一次又一次,我想覆寫這段回憶,我希望你覺得雪是快樂的事,即使那晚吹來的風,彷彿冷得凍結了歲月。
記得的人不只是我吧?
就這樣我們變成一下雪就開始演戲的兩個人,我提供舞台,你磨練演技。
因為已經擁有了很多,下雪這一個小小的瑕疵就忍耐過去吧?
在你抬頭看著天空,嘆了一口白色有形的氣的這一刻,心底沈睡的記憶是否也在瞬間蘇醒?
讓他又來到你的身邊。
你希望我快樂。
所以自己不快樂也沒關係了……為了我你願意演。
只是你不知道,在那個夜裡,在昴哭喊著他已經討厭你了,在他淚流滿面飛奔而去之前,其實他先來找過我。
「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的角色只負責看,看這一場美好但我不在其中的夢幻崩毀,看兩個相愛的人被時間的波浪衝擊,看你們由相愛開始互相傷害。
定位很清楚,即使我愛你,我從來不想搶走任何一樣東西。雖然你的目光開始溫暖我的那一刻,我很不厚道地感到開心。
「你喜歡瀧澤嗎?」
我該搖頭的,問我的人,是我的朋友,亦敵亦友,也是我珍惜的人。
「他是你的。」
「不再是了……」
昴笑著流下眼淚,那雙美麗的眼睛,一直,我喜歡的光芒開始變得成熟了,變得沈重了。
「別介意我。」
我討厭有人拍我的肩膀,那感覺就像在顯示對方站了上風,令人打從心底不舒服,然而那天我只感覺到昴的顫抖。
「翼,已經很累了。」他無奈地苦笑,淚水卻沒有停下來過:「我太固執、他太堅強了。」
不是這樣的,你很脆弱,他也是。
我想說,卻說不出口。
你們已經傷痕累累了,又為什麼我也覺得痛呢?
「要開心哦。」
然後,就是那一幕。
我不曾告訴你,那天昴先約了我。
也不曾告訴你,其實,我全都看見了。
我看見你忍耐,在他離去後,痛苦地跪下來,抱著頭,痛哭。
只要是人都很脆弱的,再怎麼強都是血肉做的,為什麼你不明白呢?
我沒有說,因為我也愛你,我有了一個微弱的機會,會不會你也愛上我?
陪你,把傷口修好,讓你只看著我。
我應該成功了吧?除了像這樣,下著雪的夜裡。
就只有這個時候我會懷疑,即使我上前擁抱你,你也不會感到溫暖。
當你抬頭,當雪花落在你的臉上,當你閉上眼,然後輕輕嘆息。
那身影看起來好美麗,也好寂寞。
就因為……因為那夜下了雪。
--
瀧澤遠遠地看著翼。
翼並不是特別喜歡下雪天的人,他看得出來,原本,是怕麻煩吧?
可是現在不是這樣。
一旦雪花紛飛,翼就痛了。原因不明,如果翼不試圖假裝,或許可以直接問他為什麼。
但當他笑得那麼吃力時,要怎麼開口呢?
直到那天,他終於又和昴見了面。
紛飛的雪片間,仰著頭的翼就像風一吹,就真的能飛走了。
瀧澤向翼走去。
「回來了?」
不是問句,只是試圖填補時間的間隙。
「嗯。」
「來堆雪人吧?來吧!」
翼興奮地拉起自己的手。
瀧澤搖搖頭。
「那……打雪仗好了!」
翼彎身準備蒐集地面上的雪,瀧澤卻拉緊了翼的手臂。
「瀧澤……」
「陪我好嗎?翼。」
「嗯?」
「我們看雪。」
翼點點頭,轉過身去背對著瀧澤,因為他知道,這時候瀧澤會將他攬進懷裡。
如果這樣,就不要讓他看見我的表情了。
「翼,那天,也下了雪呢。」
翼沈默著。
是我想的那天嗎?
「我和昴分手的那天,也下了雪。」
無言以對,意外在翼的眼波中流轉著,卻無法化為任何一段文字。
「每當下雪時,我會想著……還好。」
「還好,那天下了雪,我凍得作不出表情呢。」
翼覺得有某種情緒堵在胸口,讓他說不出話來。
「還好,我們分手了。」
「……。」
「不結束的話,後面的事都不會開始。」
翼輕輕地抽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知道那天我在?
「昴會過得更難過,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那時的我很傻,我以為愛就是要黏在一起,就算痛苦、就算會窒息,都無所謂。我很感謝昴,他比我醒得早一些。」
瀧澤的懷抱悄悄地變緊了些。
「那之後每次下雪,我都會提醒自己,絕對不讓你有機會做那麼痛苦的決定,要更珍惜,要更用心一點。」
「瀧澤……」
「我不會放開你的,我果然……不適合放手呢。」
--
「我們都長大了呢。」那天昴苦笑著說:「不過翼可能還沒。」
「啊?」
說真的,瀧澤沒想到再見面,兩人竟然可以這麼輕鬆。
其實在電視台碰面是遲早的事,大家的工作內容不都是那樣嗎?
大概是因為一開始昴的招呼打得太開朗,以致於瀧澤也被迫無法冷漠了。
昴說他過得很好,當瀧澤想回答他自己也過得不錯時,昴大笑著阻止他。
「拜託你不要跟我說你最近怎樣,我聽過了,你們兩個真是誇張得可以。」
瀧澤不好意思地苦笑。
「是啊……我們真的過得很不錯,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瀧澤回想起每當白雪覆蓋了大地,翼的表情,就會有一瞬間無比寂寞。
「呃……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昴無奈地聳聳肩:「我早該知道那個少一根筋的傢伙是走這種路線的。」
--
雪,越下越大。
好幾年了,一下雪,翼就覺得心頭糾緊了。
因為那一道傷口劃在瀧澤的心上,比劃在自己身上還痛。翼不敢去碰,又害怕他永遠無法痊癒。
「我們換一下好嗎?」
「換……什麼?」
瀧澤淺淺地笑著,讓翼轉身面對自己。
「下雪的日子,不要是難過的日子了,我們做別的事。」
笑容應該只是一個表情而已,為什麼翼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溫度呢?
「就改成,接吻的日子吧。」
還來不及反應,瀧澤已經扳過翼,深深地落下一吻。
翼輕輕地閉上眼睛。
瀧澤的吻,今天有罐裝咖啡的香味。
還有點,鹹鹹的味道。
接吻,再分開,撫去臉上淚痕的手有點粗糙。
「就改成,接吻,然後想著,還好我們一直在一起的日子吧。」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日子呀。」翼忍著不笑出聲:「會被看到啦……會上新聞唷……」
「那就先不要哭了,現在你可是走酷男路線的男人哪。」
「要……要你管。」
「嗯,那就改成『要我管』的日子好了。」
「笨蛋。」
「昴說要約你吃飯。」
「好啊。」
「可是他沒約我耶……。」
翼慧黠地笑了:「那就改成,我跟昴去吃飯的日子好了。」
「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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